第(1/3)页 朱记衣坊与耐克商号的激烈竞争如同一把火,点燃了大明服饰行业的创新热潮。 短短数月间,应天府、苏州、杭州等地涌现出众多新兴服饰品牌:以江南绣工闻名的“云裳阁“推出可拆卸袖袍服,方便文人墨客宴饮挥毫;走平民路线的“玉罗衣庄“用碎布拼贴出“百家衣“,价格仅是朱记的六成;专营胡风服饰的“华衣楼“则引入波斯腰带与突厥短靴,引得富家子弟争相效仿。街头巷尾,百姓们身着窄袖短打穿梭如飞,田间劳作效率提升三成,连青楼女子都将短衣改良为露肩襦裙,戏称“既不妨碍弹唱,又便于逃跑“。 这日,宗人府葡萄架下,欧阳伦正用竹刀削着哈密瓜,忽闻吕昶求见。 老尚书一跨进月洞门便深深一揖,腰间玉带钩险些钩住石桌:“驸马爷,此乃天大的功德啊!“哈密瓜汁顺着竹刀滴在青石板上,欧阳伦挑眉笑问:“吕大人此话怎讲?“ 吕昶激动得胡须乱颤,从袖中抽出一迭文书:“自新式短衣推广,礼部收到各地呈文——农妇纺织效率提升四成,工匠工伤率下降六成,连国子监生员都因衣摆利落,背书时少打三个磕巴!“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更妙的是,边疆卫所报来,士兵穿窄袖甲胄后,骑射速度竟比蒙古骑兵快了半息!“ 欧阳伦用指尖弹去瓜皮,淡声道:“不过是件衣裳罢了。“吕昶急道:“不然!服饰变革实乃移风易俗之始!您瞧这“他展开一幅《应天百姓劳作图》,但见画中樵夫、船娘、账房先生皆着窄袖,动作舒展如风中劲竹。欧阳伦忽然指着画中挑夫腰间的皮质腰包:“这个设计不错,可让工部推广。“ 吕昶手指在《应天百姓劳作图》上重重一点,眼中满是激赏:“驸马爷你这招真是高啊!我本来只想着稍加改进大明服饰,让百姓劳作轻松些便好,哪敢想能掀起这般风潮?“ 欧阳伦将削好的哈密瓜切成薄片,指尖在青石桌上敲出轻响:“吕大人可知,为何前宋便有窄袖短衣,却始终未能推广?“ 吕昶茫然摇头。欧阳伦用竹刀挑起一片瓜,在阳光下晃出晶莹光晕:“因士大夫阶层视其为'市井俚俗',朝堂之上,礼制大如天。但若这变革由太上皇亲自推动呢?“ 老尚书猛然醒悟:“你是说借太上皇之势破礼制之锢?“ “何止破锢?“欧阳伦轻笑,将瓜片丢进嘴里,“当太上皇穿着窄袖短衣扶犁亲耕,当他为了商战与我争得面红耳赤,这服饰变革便不再是礼部的一纸条文,而是帝王家的'家务事'。百姓看在眼里,只会觉得——连天子都在穿的衣裳,必定是好的。“ 吕昶拍膝长叹:“高明!当初你让太监改衣引发太上皇注意,又故意放任我在御前提议,原来早有这般连环谋画!“ 欧阳伦屈指弹了弹果皮:“最妙的还在后头。当朱记与耐克斗得如火如荼,满朝文武只会盯着两家商号的账本,却忘了.“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真正的变革,早已随着街头巷尾的议论、酒肆茶坊的笑谈,渗进了大明的肌理。如今便是李善长之流想反对,也得先问问——这满大街的窄袖短打,可答应?“ 吕昶激动得胡须乱颤,忽然又想起什么:“可你与太上皇公然竞争,就不怕龙颜震怒?“ “震怒?“欧阳伦挑眉,“太上皇这辈子最厌的便是四平八稳。你瞧他听说'耐克'商号时那副模样,分明是见猎心喜。与其说我在和他竞争,不如说“他嘴角扬起狡黠笑意,“我在陪一位老皇帝,玩一场久违的'市井游戏'。“ 朱元璋猫着腰从密道钻出,葡萄叶蹭得头顶簌簌响。 他本想偷听女婿如何评价自己,却不想听见欧阳伦那句“陪老皇帝玩市井游戏“,顿时觉得后槽牙发酸。密道砖缝里漏进的阳光斜斜切过他的脸,把胡茬照得根根分明,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猫。 “好个欧阳伦“他咕哝着踢开脚边碎石,腰间玉带扣刮过密道石壁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身后传来吕昶的惊呼声,却被老皇帝甩袖的风声盖了过去。 太乐宫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暖光,朱元璋却觉得这光亮格外刺眼,像极了欧阳伦削哈密瓜时那抹懒洋洋的笑。 第(1/3)页